再受任命
為伊斯蘭燃點的火炬
喬治哈里斯還有一年就到了退休的年齡,這時他又開始了新的宣教生涯。從他看到那阿拉伯文標牌的 那一刻起,他就不再為著在中國的工作結束而憂傷,就被中國內地會在東南亞穆斯林當中的見證工作的前景吸 引住了。
他在美國安息年期間寫的第一封代禱信中分享了這個負擔︰ 「全中國的基督徒和那些聽過福音的人現 在活在黑暗兇惡風暴中,需要你們的禱告支持。在中國,我們的差會對為數一千萬的穆斯林擔負著責任;現在 ,在東南亞這片新領域裡,有近七千萬穆斯林生活在伊斯蘭的黑暗當中。他們當中有許多人一生當中甚至沒有 聽過一次福音。為著背負起這個更為沉重的負擔,我們內地會,現在稱為中國內地會海外基督使團,需要你們 加倍的禱告支持。」
哈里斯覺得,儘管有不少人響應內地會對中國穆斯林少數民族的負擔付出了誠摯的努力,不過還缺少一 種強烈的委身。很少人是帶著神的呼召去到穆斯林當中,那些被差遣到那裡作工的人,只有少數長期地留在那 裡。最熱心於穆斯林事工的其中三名內地會工人︰威廉波頓、馬可包漢和喬治金醫生,卻過早地失去了他們的 生命。所以,中國上千萬的穆斯林很少機會聽聞福音。喬治熱切希望內地會在開始東南亞的工作時,應為這些 福音事工制定一個明確的政策,也需要藉著最誠摯的禱告,明確地呼召年輕人到穆斯林當中作工。
泰國最南端的五個省份一直是美國長老宣教會 ( American Presbyterian Mission ) 負責的區域, 但由於缺乏人力,他們在那裡拓展工作的希望破滅了。由於美國長老宣教會願意讓海外基督使團( O. M. F. ) 承擔對穆斯林傳福音的責任,海外基督使團的總部就要求喬治哈里斯到泰國南部進行調查。他在常規安息 年結束之期提前了四個月時間,就登船啟航了。這時威妮弗蕾德就留在後方的家裡等待調查的結果出來。哈 里斯沒有指望以他這把年紀,又要接觸新的語言環境,還能有甚麼大作為,但他希望這樣能鼓勵年輕的工人 ,並在差會制定政策時提出建議。
在出發之前,他說︰
明天我希望能登上一艘開往曼谷的貨輪,這算是我的告別信了。我妻子和我都歌頌神為我們開了這條 事奉的道路。我會先出去進行有關穆斯林的調查,調查完之後,我妻子將加入我的行列。這次的經歷,我們兩 人都需要你們的代禱。
伊斯蘭是一個羅馬化的阿拉伯詞語,是穆罕默德在公元七世紀創立這個宗教時使用的稱呼。它字面的 意思就是服從或投降。今天,這個宗教擁有大約超過三億六千萬的信徒。向這數億人傳福音的責任就由我們這 一代基督徒負責了。超過一半的穆斯林人口住在亞洲,印度河盆地以東的地區。神近來帶領我們差會前往佔穆 斯林人口超過六分之一的東南亞國家。對我來說,伊斯蘭這個詞不僅表明穆斯林在崇拜儀式上宿命性地服從冷 漠無情的安拉。它還表明神的兒子對祂深愛的天父的順服,祂藉著聖靈將自己無瑕疵地獻給神。它還表明十字 架的使者設法贏得穆斯林世界中的個人歸向救贖主時,對莊稼的主真正的順服。
去年,我和我妻子帶著一顆沉重的心,放下了我們在中國西北部穆斯林當中未完成的任務。在回家的路 上,我們在東南亞的穆斯林當中 「舉目向田觀看」,那裡數以億計的人大部份還未接觸過福音。這大大地引起 了我們的興趣,特別是馬來人。
我們不需要一個新的呼召,但為著這個新的開展需要有一個更新的呼召。我原先前往穆斯林當中的呼召 ,是藉著神的一個問題開始的: 「你願意去任何地方嗎?」 在當時,這個 「任何地方」 就是中國西北。191 6年4月9日,一小群人在紐約參加威廉波頓逝世三周年的家庭聚會,他們祈求神差遣一個人到中國繼承波頓的使 命。他們正在紐約禱告的時候,我也正在芝加哥參加一個禱告聚會,這時神對我說話,問我是否願意為祂去任何 地方。當我表示我願意時,神就馬上對我說:「那我就派你去吧!」 明確地祈求神特別呼召工人到穆斯林當中 ,這點是很重要的,我就是一個例子。
現在,以我們這個年紀,再去到東南亞的穆斯林當中,我們可以獲得一些資料,作針對性的禱告,若能 鼓勵青年男女聽從神的呼召投身這些領域,那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哈里斯於1952年7月4日抵達曼谷。7月21日他和勞里伍德 ( Laurie C. Wood ,後來成了泰國南部的總 負責人) 乘坐飛機到了宋卡( Songkhla ) 、美國長老宣教會的卡爾寶福 ( Carl Binford ) 牧師、泰國 基督教會的傳道人查爾斯富克 ( Charles Hock ) 牧師、還有他們的陪同和翻譯,都到機場迎接他們。
他們乘坐靠燃木柴油推動引擎的古老泰國皇家特快列車,穿梭於泰國南部,沿途上是一里接一里的橡膠 園和椰樹林。這是一個繁榮而人口相對稀少的地域。叢林覆蓋的山脈貫穿馬來半島中央,就像一根脊柱一樣, 連綿不斷。寬廣的平原從山脈一直延伸到海邊,平原上幾乎都是一望無際的四方形稻田。
到達北大年 ( Pattani ) 和那拉提瓦 ( Narathiwat ) 的海岸一帶,旅客們被馬來婦女那絢麗多 彩的服裝和男女們直達腳踝的裙子所吸引。漁民住在緊靠著海岸線的小茅草屋裡面。他們裝飾華麗的小船看上去 就像維京船一樣,首尾高高地翹起。哈里斯感到奇怪的是,為甚麼這麼多馬來人擠在這狹窄的村子裡面,靠海 來勉強維持生計,而在他們身後的大片肥沃土地卻無人問津。
當他思想到還未有人引導歸向基督的這五十萬穆斯林福音之門正敞開著,就自然越來越興奮。引自他調 查報告中的幾段話,反映了他最初的印象和觀察結果︰
也拉 ( Yala ) ︰當我們在詢問有關馬來地區的特色時,遇到了一位很好的老伊瑪目 (清真寺的首 領) ,他曾到過麥加。他同意帶我們去看看臨近的一座清真寺。這座清真寺的尖塔不像當地大部份的清真寺那 樣鑿有人們所熟悉的新月和星星標誌。那個伊瑪目藉故不帶我們進到裡面去,只是帶我們參觀了一下淨身池 - 伊斯蘭禮儀中用來淨身的外在證明。在這裡,我們第一次看到一個 taboh (類似鼓的東西) ,在這五個省份 幾乎每一座清真寺的外面都能看到這種獨特的裝置。這面巨鼓是用一根大約十二英尺長,直徑二點五英尺的圓 木,中間挖空,在大的那一頭釘上繃緊的厚厚的水牛皮做成的。他們擊鼓的時候,就是叫信徒們去禮拜。第二 天早上,當我在第一次禮拜的確切時間,我們的旅店即使離得很遠,還是能清楚地聽到這種鼓聲。穆斯林世界 的其它地方是通過叫拜者站在尖塔上大聲宣告禮拜開始,在這裡就是以這鼓聲來取代。(後來,他了解到這是 用來補充叫拜者的召喚聲。)
北大年︰我們計劃星期天花整天時間在北大年,我們拜訪了一些我們手頭上有名字的人,其中一位是個 韓國人,他是一位年老的基督徒醫生,在那裡已經生活了很多年。另一個人是一位牙醫,他的妻子是別處長老 會的一名成員。我們還拜訪了一位巴基斯坦醫生,他非常讚成新教的信仰,但他的妻子卻是一位羅馬天主教徒 。他非常樂意提供他的藥店讓我們在星期天作禮拜用。這樣,作為我們泰語翻譯的富克先生、英國人勞里伍德 、還有一個巴基斯坦人、一個韓國人、一個來自於湖北的中國人、加上我這個美國人,我們進行了一次既簡單 又獨特的禮拜,這裡有六個大人和四個小孩,分別代表六個國籍。富克先生用泰語講道;禱告是用國語;福音 錄音帶是以國語、泰語和烏都語三種語言分別播放;而我們則用英語唱讚美詩。我們有一個機會跟這個地區登 記穆斯林的戶籍員交談,他是這個社區的重要人物,他計算過單單在這個省就有二百五十座清真寺。
那拉提瓦︰伊斯蘭在這個省的影響力已相當明顯,學校都在每週的星期五休息而不是在星期天。曾牧 師和其他幾個來自中國福建的基督徒熱情地接待我們,他們都非常渴慕聆聽神的道。曾牧師是一位熱心的老年 人,曾經是沙敦( Satun ) 省一個小教會的牧師,現在他盡力關顧那拉提瓦的華裔基督徒。
那拉提瓦的清真寺特別值得一提。在這帶一般的清真寺都很簡單樸素,但這一座大大超過我們以前所 見到的。它有現代化的學校和能幹的職員。經過相當的溝通之後,那座清真寺的伊瑪目同意帶我們四處參觀。 他起初不願帶我們到正殿裡面,但我們說要跟他和他的兩個朋友照張像之後,這一招馬上湊效,我們把拖鞋放 在門外,被引到了裡面。
我們同意攀登那座尖塔,但我們當初要是藉口不上去就好了。因為那似乎永無盡頭的螺旋形樓梯只有一 個腳步寬,階梯踏腳的是兩根平行的橫木條,相隔二點五英寸,又薄又圓就像梯子的橫檔一樣。那位伊瑪目的 腳走慣了,即使這樣,他在到達頂上之前也呻吟過一兩次,但我們只能夠笑嘻嘻地忍受。經過這次考驗之後, 我們給了伊瑪目一本馬來文的福音書作為告別禮物,向他道別。
我們有兩次機會走訪了一個很大的馬來漁村,他們的房子聚落在一大片棕櫚樹林下,或者沿海岸而建。 村子裡很少居民懂泰語,他們普遍使用的語言是馬來語。他們完全聽得懂我在村莊裡學過的幾句馬來語。其中 有一群男孩的名字,是用我在中國西北所熟悉的慣常阿拉伯名字。我還發現有幾個人自認對古蘭經經文認識不 淺。當我起頭讀一節經文,他們就可以接下去用阿拉伯語把經文讀完,表明自己精通古蘭經的那些部份。
23日,我們乘車離開省會前往馬來人的邊陲地區,在那裡沒有發現任何聲稱自己是基督徒的人。這裡跟 泰國南部的其它地方一樣,有大量的機會、有很多空間進行各種宣教的工作,但這裡卻沒有工人、沒有見證人!
下午的時份一場傾盆大雨突然來襲,我們只好躲在一家大商店的屋檐下避雨。我們倆這時拿出泰語和馬 來語的詞彙書來複習。
宋卡和沙敦︰一位友善的馬來老人坐上我們的公共汽車,我開始與他交談,想跟他攀談起來,但我的 「彈藥」 很快就用盡了。並不是由於我無法問他更多的問題,而是因為我不明白他問我的所有問題。我們繼續 前行,經過看起來似乎全是馬來人聚居的鄉村。大片的稻田越來越富饒,當我們越駛近更大型、人口更密集的 省會城市沙敦時,路邊的鄉村更呈現出一片富饒的景象。這裡大部份的馬來人泰語比馬來語講得更流利,而在 其他省份只有少數的馬來人會講泰語。
建議︰某些地區需要懂泰語的工人,而其它地區需要懂馬來語的工人。雖然有些地方提供了很好的藥店 和小型診所,那些對人們有愛心、並且關心他們屬靈需要的人,還是可以進行簡單的醫療工作。每週的集市是接 觸馬來人的最好機會。可能還需要印刷一些特別的資料,這些印刷品在較大城鎮中馬來人的閱覽室裡也許能夠發 揮作用。
應該起首作工的中心顯然就是也拉、北大年和那拉提瓦。也拉是最重要的一個中心,因為它臨近一些大 型的市鎮,那裡有許多馬來人,並且它還是一個鐵路樞紐。次重要的就是北大年和那拉提瓦,因為它們是馬來人 的集中地。未來如果有足夠的支援人員到來的話,也可以考慮安排一些工人在沙敦省接觸馬來人。
眼看到急需開一個頭,現在等著進入泰國穆斯林當中的工場事奉小隊應該盡快進來。如果我們的隊伍沒 有進來,其他人就會進來,邪教正在嘗試開始工作。泰國政府沒有限制在泰國邊境的馬來人當中的福音工作,這 本身就是要及早進入的理由。
哈里斯想起馬來半島上三百萬馬來人被嚴酷的法律剝奪了他們聽聞福音的自由,覺得憂心忡忡。理論上 說,馬來的憲法給予人們信仰宗教的自由,但每一州都有它自己的法律,它們禁止任何人勸當中的穆斯林改信 其它宗教。雖然穆斯林的領袖可以向他們的人民任意誤述基督教的信仰,但基督徒卻沒有自由用真理回應。他 們普遍持有的觀念,比方說認為基督徒相信三位神 - 天父、聖子、和馬利亞 - 在馬來半島是不容置疑的真理 。
在泰國南部,居住著同一種族近五十萬的馬來人,卻有向他們傳道的絕對自由,這是有利於在那裡開展 工作的決定性因素。而且,因著神的旨意,馬來半島東西海岸之間有一座大山形成的天然屏障,這就迫使連接 這兩地的鐵路要貫穿泰國,這樣一來,成千上萬的穆斯林坐一天的火車經過泰國南部時,就有可能接觸到福音 。
喬治哈里斯回曼谷之前,和他的同伴走訪了宋卡的清真寺,他問那裡的伊瑪目是否可以向他推薦一個 能夠指導他學習馬來語的人。這位伊瑪目樂意地帶他去見一個叫穆罕默德大衛( Muhammad David ) 的年輕人 ,那人的英語說得和馬來語一樣的好,他答應哈里斯下次若再來宋卡,就教他馬來語。
哈里斯在曼谷等待內地會總部指示的同時,拼命地自學馬來語,並嘗試接觸城裡的穆斯林。阿瑟格拉瑟 ( Arthur Glasser ) 博士對於哈里斯高度關心福音傳給穆斯林的事印象深刻。格拉瑟博士回憶說,在泰國 中部內陸一個佛教徒群集的小鎮上,哈里斯突然指著一個在遠處的溝渠邊洗漱的人說︰
「那裡有個穆斯林,我要過去看看。」
在這個地方會有穆斯林?不可置信!但後來證明哈里斯沒說錯,他跟那人友好地交談起來,並聊到了耶 穌基督。
他問哈里斯: 「你怎麼知道他是一個穆斯林?」
哈里斯回答: 「噢,我只是注意到他在洗下臂的時候用了一種宗教禮儀的動作」 。一雙敏銳、具有洞 察力的眼睛,讓他抓住了這個重要的細節;一顆熱心讓他抓住了這個機會。又一個穆斯林聽到了福音!
差會一作出進駐泰南的決定,就有四個從前在中國服事的工人來到也拉,他們是伍德夫婦、桃禾希詹普 ( Dorothy Jupp ) 小姐、和桃瑞絲布里斯科( Doris Briscoe ) 小姐,而那時哈里斯在宋卡租了一棟房 子。同時,威妮弗蕾德在美國加州也正在學習爪威字母寫的馬來語,她與哈里斯保持著書信往來。他在給妻子 的信中寫道:「我知道你多麼渴望掌握爪威字母的符號,我為其他宣教士準備的任何課程都會寄給你。」
喬治與威妮弗蕾德分開十個月之後,於1953年3月28日在曼谷火車站再度重逢。他們花了三個月時間在曼 谷參加了簡單的短期泰語 「速成」 班。但培訓時間太短,那奇怪的音調太難掌握,所以他們至多只學會幾十個 泰語詞彙!哈里斯回到宋卡,感到如釋重負,在那裡繼續學習馬來語。對他來說,馬來語跟阿拉伯語一樣引人入 勝,十分有趣。
桃瑞絲布里斯科在哈里斯夫婦家的那些日子,道出了他們有趣的生活側面。他們彼此恩愛的感情令她印象 深刻。由於長時間沒有見面了,他們經常手拉著手坐在臥室裡,對於再次走在一起感到歡天喜地。他們對於很快 就要「退休」 (這可是喬治哈里斯討厭的字眼) ,能一起留在泰國,也感到非常滿足。 「老迦勒」 和 「迦勒 夫人」 進來佔據了他們的 「山頭」 ,很高興能再度受命 - 那時他們已是六十四歲高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