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麥加篇章的風格與側重點

　　古蘭經的讀者普遍面對的重大困難，就是其章節的次序沒有按年代順序排列。更且，古蘭經的很多 篇章，都是由穆罕默德在麥加傳道和在麥地那作為穆斯林團體的領導者這兩個時期的經文拼湊而成的，加 深了這困難。然而，就像我們先前所提到的，古蘭經裏較為短小精悍的篇章一般是出於麥加的時期；一些 較為拖沓冗長的篇章則是出於麥地那的時期。

　　早期麥加的篇章都有幾分相似，它們所集中講述的內容，就是那些深刻在穆罕默德心中的一些問題 ，也就是他的族人的剛愎任性、將會臨到的審判、以及所有人都註定要上樂園或下火獄。以下是這類經文 的代表：

　　人啊！什麼東西引誘你背離了你的仁慈的主呢？他曾創造了你，然後，使你健全，然後，使你均稱 。他意欲什麼型式，就依什麼型式而構造你。絕不然，但你們否認報應！你們的上面，確有許多監視者， 他們是尊貴的，是記錄的，他們知道你們的一切行為。善人們，必在恩澤中；惡人們，必在烈火中。他們 將在報應日墮入烈火，他們絕不得離開它。你怎能知道報應日是什麼？你怎能知道報應日是什麼？在那日 ，任何人對任何人不能有什麼裨益；命令全歸真主。 （古蘭經82：6至19）

　　穆罕默德在所有這些早期的章節中，純粹是作為被真主遣前來呼召他的族人一心向善，告誡他們不 要作惡，以免遭到那將臨到惡人的懲罰。 Innamaa anta munthir - 「 你的警告只有裨於畏懼它的人」 （古蘭經79：45） ，這類話語以各種形式出現於這些章節裏 （古蘭經74：2，87：9也有提到） 。

　　在麥加的時期，穆罕默德好幾次被提醒，他唯一的任務就是 al-balagh ，傳達信息。 （ Cragg ， 古蘭經裏的事件，146頁）

　　有關阿拉伯異教徒的多神崇拜與獨一真主之間的重要辯論，只出現於後期的麥加章節中。同樣的， 真主的名字安拉，也是在後來的這些章節中才開始頻繁地出現；最早的篇章只提到另一個更普遍的名字 ar -Rabb （主） 。

　　但在穆罕默德最初傳道時，宣告判決之日比宣揚獨一真主更為顯著；在最初的十二年裡他受到對手 的諷刺就是針對他有關末日的啟示。 （赫格隆，穆罕默德教，34頁）

　　相對於絕大部分的麥地那篇章的教條形式，麥加篇章普遍都有說預言的特點；同時，麥加篇章的特 點，相對於麥地那篇章，就是他在真主面前表現得要莊嚴和謙遜得多。以下這段向穆罕默德說話的早期篇章 ，作為對真主的讚美，令任何真誠的古蘭經讀者感動：

　　誓以上午，誓以黑夜，當其寂靜的時候，你的主沒有棄絕你，也沒有怨恨你；後世於你，確比今世更 好；你的主將來必賞賜你，以至你喜悅。難道他沒有發現你伶仃孤苦，而使你有所歸宿？他曾發現你徘徊歧 途，而把你引入正路；發現你家境寒苦，而使你衣食豐足。至於孤兒，你不要壓迫他；至於乞丐，你不要喝 斥他，至於你的主所賜你的恩典呢，你應當宣示它。（ 古蘭經93：1至11）

　　正如我們在這本書開頭的傳記部分，發現了麥加真誠的警戒者和麥地那投機的統治者之間有著明顯 的區別，因此當我們發現麥加的篇章和麥地那的篇章之間存在著一個類似的差異時，也不會感到意外。我們 不禁想知道，如果穆罕默德剛好在遷居麥地那之前被殺的話，我們對他的最終評價會是怎樣的呢？的確，他 在麥加的時候，同時期的古蘭經章節也表現了優秀的精神，在那些研究他一生事工的人心中留下了普遍良好 的印象。

　　穆罕默德傳道初期是本著深信一個崇高的真理，傳播一個自由、正直、真誠的信仰思想，先知真誠的 願望鼓動首先是他自己、然後是他最親密的朋友和親人、最後是他所有的阿拉伯人同族，拋棄一直以來他們 所依賴的未開化的偶像崇拜的錯誤。 （Caetani， 「穆罕默德的個性發展 」 ，穆斯林世界，卷四，363頁）

2. 麥地那篇章的特徵

　　區別這兩個時期的篇章最簡單的方法之一，就是麥地那篇章不同的表達方式。麥加的篇章通常是向穆 罕默德自己或一般的人說話；但麥地那的篇章中卻經常向穆罕默德的追隨者說話，並以 Yaa ayyuhallathiina aa'manuu - 「噢！你們這些信士們」 開頭。其內容常有立法的本質， 實在說來，伊斯蘭的法律 （shari'ah） 主要出現於穆罕默德遷移到麥地那以後的篇章中。 麥加篇章的特點是具有預言的特性，並且風格鮮明；而 後期的章節通常都是教條式的，風格也更為從容。

　　屬於麥地那時期的古蘭經章節主要是法律性和政治性的。他們是涉及戰役、征用、風俗、行為，而非 先祖們和傳道的事。 （Cragg，尖塔的呼聲，82頁）

　　麥地那的篇章涉及廢除利息 （古蘭經2：278） 、繼承遺產的律法 （古蘭經4：11，12） 、 禁止直 系通婚 （古蘭經4：23） 、孤兒應得的財產 （古蘭經4：6至10） 、禁止飲酒和賭博 （ 古蘭經5：91） 諸 如此類的法律。以下節錄了一節長經文的前面部分， 談到了必須把契約寫下來，並且要有證人︰

　　信道的人們啊！你們彼此間成立定期借貸的時候，你們應當寫一張借券，請一個會寫字的人，秉公代 寫。代書人不得拒絕，當遵照真主所教他的方法而書寫。由債務者口授， （他口授時），當敬畏真主 ── 他的主 ── 不要減少債額一絲毫。 （古蘭經2：282）

　　這整節經文是古蘭經其中一節最長的經文，令人閱讀起來覺得冗長乏味，與早期古蘭經章節的短小精 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人們常常都評論說，古蘭經後面部分的句子結構不緊湊， 拖沓冗長，韻律呆板不流 暢。」 （貝爾，在基督教環境下的伊斯蘭起源，96頁） 。 另一位作家對於麥地那篇缺乏靈感的特徵也作出 了類似的評價：

　　這些句子是如此的拖沓冗長，以致聽者必須仔細傾聽，否則他將完全聽不到押韻之處；這些枯燥乏味 的語言在停頓的時候帶有押韻的詞。它的主題內容是法律、對公眾事件的評論、政策的闡明、責備那些與先 知意見不一致的人、特別是猶太人、並談到了他自己的家庭糾紛。雖然它偶爾也會散發出早期具有的熱誠， 但裏面缺乏想像力，生搬硬套地套入了普通的短語來掩蓋靈感的不足。 （Tritton，伊斯蘭，16頁）

　　這兩個時期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區別，就是古蘭經後期的章節過於專注於穆罕默德自己。雖然麥加的篇 章也經常直接向他說話，但他很少成為啟示的主角，而在麥地那的篇章裡他常常惹人注意。當中很少章節提 到判決之日和人類的命運，反而有些篇幅被有關他私人生活的新啟示佔去了。他得著一個特權，可以不受穆 斯林最多只可娶四個妻子的限制 （古蘭經33：50至52） ， 信士們且被吩咐要為他祝福 （33：56） ，甚至 詳細的記載接近他的寓所時應該遵守的禮節︰

　　「信道的人們啊！你們不要進先知的家，除非邀請你們去吃飯的時候；你們不要進去等飯熟，當請你 們去的時候才進去；既吃之後就當告退，不要留戀閑話，因為那會使先知感到為難，他不好意思辭退你們。真 主是不恥於揭示真理的。你們向先知的妻子們索取任何物品的時候，應當在帷幕外索取，那對於你們的心和她 們的心是更清白的。你們不宜使真主的使者為難，在他之後，永不宜娶他的妻子，因為在真主看來，那是一件 大罪。」 （古蘭經33：53）

　　這些章節與早期章節謙卑的語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早期的一章，他因著怠慢一個前來向他請教信 息的盲人、卻討好阿拉伯的異教徒富商而受到責備：

　　他曾皺眉，而且轉身離去，因為那個盲人來到他的面前。你怎能知道呢？他也許能受薰陶，或聽忠告 ，而蒙教益。至於自滿者，你都逢迎他，他不受薰陶，於你何干？至於殷切地來請教你，而且心懷敬畏者，你 卻怠慢他。 （古蘭經80：1至10）

　　在這本書的傳記部分，我們已經了解到穆罕默德在他事工開始的時候只把自己視為阿拉伯人的警告者 ；然而在麥地那時期，他卻開始認為自己是真主至高的使者和人類最終的使者。後來的章節把他的形象渲染得 高大尊貴，而且又著重地描寫他個人的事件，這就是麥地那篇章的主要特徵：

　　這裡幾乎毫不羞慚地突顯了穆罕默德的個人。 （Caetani ，穆罕默德的個性發展，穆斯林世界 ，卷四 ，361頁）

　　同時，聖經裡先知的故事被改造成一種相當規則化的形式，非常近似於他自己的事工和經歷。其中有許 多故事都是由先知和他族人之間的對話所構成的，而前者在傳講一神論，希望把已經誤入歧途的後者帶到正道 上來 （如諾亞 （努哈） ，古蘭經21：76，77；亞伯拉罕 （易卜拉欣 ） 的故事，古蘭經37：83至99等） 。 的確， 這些對話的措辭與穆罕默德和他的麥加族人辯論時所說的言語是一樣的。據稱阿德人的弟兄呼德也曾 用這種方式與他的同胞們談話 （以下引用的古蘭經經文為了縮短篇幅， 只列出了相關的話語） ︰

　　「我的宗族啊！你們要崇拜真主，除他之外，絕無應受你們崇拜的」 …… 他的宗族中不通道的貴族 們說： 「我們的確認為你是愚蠢的」 ……他說： 「我的宗族啊！ 我一點也不愚蠢，但我是全世界的主派 遣的使者！……從你們的主發出的教訓，藉你們族中一個人的口降臨你們，以便他警告你們，難道你們對於 這件事覺得驚訝嗎？」 ……他們說： 「 你來教我們只崇拜真主，而拋棄我們祖先所崇拜的 （偶像） 嗎？ 你們和你們的祖先所定的許多名稱把你所用來警告我們的 （刑罰） 拿來給我們看看吧， 如果你是說實話 的！」 他說： 「你們和你們的祖先所定的許多名稱，真主並未加以證實， 難道你們要為那些名稱與我爭 論嗎？你們等待著吧！我的確是與你們一起等待的。」 （ 古蘭經7：65至71）

　　這一段經文幾乎完全是穆罕默德自己與麥加的多神教徒之間鬥爭的象徵。他也是如此集中精力地宣揚 一神論，卻被人視為著了迷，被人拒絕，同時還得為自己的話辯護。 （ 有如在古蘭經中記載的所有先知故 事中，呼德是使用典型的古蘭經術語來形容安拉的，例如︰ rabbil-'alamin - 「全世界的主」 ） 。這裏 再次強調了先知是從他的族人中被呼召， 但那些人更喜歡他們祖先的異教崇拜。穆罕默德也同樣以毀滅來威 脅他的族人，以致他們挑戰他降下懲罰來 （古蘭經8：32） ，就像自稱先知的呼德一樣，他斥責他們的偶像 為 asma' summaytumuu haa antum wa aabaa 'ukum - 「你們和你們的祖先所定的許多名稱」 （古蘭經7 ： 71，53：23） 。另一位作家說穆罕默德喜歡根據自己的經歷來改編以前那些先知的故事︰

　　然而，對我們現在的研究更有趣的是，這些有關他自稱繼承的從前先知的故事，被儘量調節成為那些 相同的模式。在早期的麥加篇章中對那些人物的描寫是含糊不清的；而在他後來的講道中這些故事的人物形 象逐漸變得明朗化，他們的形象越來越傾向於落入一種固定的風格，就是以他自己的宣教事工及思維方式為 背景。 （Jeffery，作為經典的古蘭經，47頁）

　　有人正確的說出，古蘭經大部份的內容，是一些主要選自猶太教和其他的資料的先知故事和重大事件 的一個選集，而穆罕默德將他自己的個性深刻印在這些故事和事件上。沒有其他地方比這本書中有關早期先 知和他們族人爭論的記載，更能證實這點，因為在這些事件中，連那些先知的個性都被穆罕默德自己的個性 所取代了。 （呼德並非聖經中的先知， 但以上引用的這段經文，也許是古蘭經中所記載的一位前先知的經 歷與穆罕默德自己的命運最為類似的例子） 。因此我們不得不作出這樣的結論，即古蘭經絕不是出於神 （ 真主） 的著作，只能算是表達出穆罕默德個人的思想及他自己對於他所獲得的一些資料的理解。

　　從我們對第二個時期的古蘭經篇章的仔細研究，確實可以說，這些篇章只是一個概括知道猶太人歷史 傳說、以及他自己國家的傳統、擁有著一些詩意的熱情和幻想、的一個阿拉伯人所寫成的。根本無必要臆測 這些篇章真的是出於神 （真主） 。（ Stobart ，伊斯蘭及其創立者，107 頁）

3. 概述這兩個時期的篇章之間的差異

　　在總結之前，似乎應當引用幾位作者自己對於麥加和麥地那篇章之間的差異所作的的評論。穆斯林作 家普遍認為古蘭經是不朽的著作，是機械性地口授給穆罕默德的，他們普遍不願承認這些差異。他們害怕承 認古蘭經不同時期的內容是有進展的，因為這就似乎暗示了它與穆罕默德不斷成長的先知意識有很大的關係 。然而，以下這位作家卻有勇氣公開地承認這種進展 （就像我們先前看到的那樣） ，因此要分辨這兩個時 期之間的區別沒有任何困難：

　　一個來自心靈深處的聲音強烈地衝擊著這位先知的思想，並在他的意識上突出來。這種聲音逐漸降 低，特別是在麥地那的時候，變成了一種更流暢更易懂的風格，同時為了能夠更好地組織和領導這個新生的 社會團體而增加了一些法律內容。 （Rahman，伊斯蘭，30頁）

　　他繼續說︰ 「有趣的是，所有描述的這些經歷和異象都屬於麥加時期； 在麥地那時期我們有了一 宗教道德理想的漸進演變，也為新生宗教團體的社會秩序奠定了基礎，但是幾乎沒提到任何內裏的經歷」 （ Rahman ，伊斯蘭，128頁） 。 另一位作家也間接指出了穆罕默德先知意識發展的特徵，在麥加和麥地 那的篇章之間有很大的差異：

　　他在麥加所獲得的啟示，是如此的熱情，令人無法抗拒；然而，看來他在麥地那得著的啟示，更是 推理和思考的結果，雖則它可能是無意識的。 （ Glubb ，穆罕默德的生平及時代，231頁 ）

　　然而，我們的觀點並非認為這種現象完全是一種邏輯上的發展。麥地那篇章無論在風格、措辭或內 容上都比不上麥加篇章的崇高思想，這是一種退步，而不是真正的發展，象徵著如我們所見的，這位在麥加 時性格不屈不撓的先知近似於退化，變成了麥地那殘忍獨裁的統治者。另一位作者就著麥加篇章和麥地那篇 章的對比，對穆罕默德的先知意識的演變給予了類似的評論：

　　在早期的章節中，這些經文是短小的，風格是生動熱情的；後來的章節是拖沓冗長的，結構不緊湊， 內容枯燥無味，即使一個押韻也經常會帶來一個最荒謬可笑的結果。 （麥唐納， 伊斯蘭的宗教態度與生活 ，31頁）

　　然而，古蘭經的風格明顯變壞。當它深層上的真摯似乎減少了，它的主題變得越來越庸俗和平淡無奇 ；這樣，其激情、簡潔、和優美的韻律逐漸消失，變得冗長、平淡、模糊、囉嗦。 （ Gairdner ，伊斯蘭的 恥辱，48頁）

　　古蘭經的風格在說服力和氣勢上雖然有很多分別，但絕大部分失去了早期章節中特有的生動想像力和 詩意的熱情。它的思想和語言都變得死板、平淡和庸俗。偶爾，我們的確還能找到一些早期精神的痕跡。（ 米爾，穆罕默德的生平，328頁）

　　然而，為了公正地評價這本書，我們必須提出米爾所提到這些彰顯出「 早期精神」 的經文。 第一 處就是：

　　真主，除他外絕無應受崇拜的；他是永生不滅的，是維護萬物的；瞌睡不能侵犯他，睡眠不能克服他 ；天地萬物都是他的；不經他的許可，誰能在他那裡替人說情呢？他知道他們面前的事，和他們身後的事； 除他所啟示的外，他們絕不能窺測他的玄妙；他的知覺，包羅天地。天地的維持，不能使他疲倦。他確是至 尊的，確是至大的。 （古蘭經2：255）

　　這便是著名的 ayatul-kursi ， 「寶座之詩」 ，因它是描述真主的寶座而得名的。 來自麥地那時 期的另一節著名經文，是一節罕見的經文，非常優美，在描述真主的榮耀時傾向於描繪到奧秘的領域，因此 受到了伊斯蘭的神秘主義者蘇非派的高度尊敬，我們在稍後的章節中會再提到這個派別：

　　「真主是天地的光明，他的光明像一座燈台，那座燈台上有一盞明燈，那盞明燈在一個玻璃罩裡， 那個玻璃罩彷彿一顆燦爛的明星，用吉祥的橄欖油燃著那盞明燈；它不是東方的，也不是西方的，它的油， 即使沒有點火也幾乎發光 -- 光上加光 --真主引導他所意欲者走向他的光明。真主為眾人設了許多比喻， 真主是全知萬事的。」 （ 古蘭經24：35）

　　這兩節經文受到穆斯林的高度尊敬是正當的，而且它們也是古蘭經中不斷努力用適當的詞語來讚美 真主的典範。不過，它們似乎更易與早期的麥加篇章、而非麥地那絕大部份有關立法精神的篇章聯繫起來。 我們是在麥加的篇章中發現 「很多經文闡述真主的慈愛和能力這個主題。 確實，從數量上而言，目前看來 ，這是早期篇章的信息最顯著的特點。」 （沃特， 在麥加的穆罕默德，63頁）

　　然而，穆斯林世界很少以一種批判的角度去看待古蘭經，分析它的教義、來源或發展，而情願武斷 地宣稱它是真主真正和最終的啟示。那麼就讓我們加緊扼要地研究它的某些教義、收集和資料來源，看看 這個宣稱是否真的能夠經得起一種批判性分析的嚴格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