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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開端與新的生命

荒漠生機

下面講述的是一些適應、挑戰和學習的故事。這些故事的主人公是傳福音的熱心人,他們來到新的文化環境,逐步增長生存技能,並最終茁壯成長。出於安全問題的考慮,文中的名字用的是化名,地點也講得儘量籠統。

新的開始與新的生活

最初的功課當我們平穩地往下降落的時候,我艱難地猛吞口水,並儘量去疏通自己的耳朵。飛機在這片海灣上空滑翔準備著陸,我看到下面的風景時,興奮之情溢滿心頭,完全忘記了耳朵的不適。我的右邊,太陽正照在像拼貼畫的平坦、雪白的屋頂,每棟樓上都裝備有圓盤式衛星接收器。海灣平靜的水面上反射出柔和的金黃色陽光,當我們在跑道上降落的時候,尖尖的棕櫚樹便浮現在視野。

我跟我的領隊走出了機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暢飲著這濃烈的海的氣息。我很快把這種氣息跟我選擇逗留的這個國家聯繫起來,這個國家的三大主要城市都位於地中海海岸線上。夜幕降臨了,我們坐了一小段車程就到了我們的目的地,第一晚在我的領隊及其妻子的熱情招待下住了下來。

我睡在散發著霉味的石頭房裡,「嗡嗡…」,蚊子高音的嗡鳴聲再三地朝我轟炸,讓我不得安寧。加上因為遠離一切熟悉的環境,興奮而帶焦慮的心情更讓我難以入睡。最後,附近清真寺禱告的呼叫聲徹底吵醒了我,讓我起了平生第一個大早。禱告的呼叫聲過後不久,傳來了穿寬鬆便鞋曳腳而行的聲音。一位老信徒照著慣例向清真寺走去。在這座古老的城牆包圍的阿拉伯城市,早晨蒼白的光線爬進了屋子,同時四周傳來開店營業的聲音。

到了大半個早晨的時候,蒸粗麥粉和其他傳統食物的味道開始漂進房間。經過接下來幾個星期的耳聞目睹,使我對這裡的環境、聲音和味道不再覺得陌生了。賣菜的和賣魚的小販經常路過窗下,吆喝著他們的生意;年輕的男子游蕩在街道上像影子一樣尾隨著遊客 - 總是希望從西方遊客身上撈點外快;出租車穿梭在城市裡,它們的喇叭在每一個交通燈處刺耳地鳴叫。

學校放學之後,穿著深藍色短上衣的孩子們在街頭溜達;而此時他們的父親則聚集在街邊的咖啡館裡品味著甜甜的奶咖啡,吸著他們特有的水煙(Shisha)。婦女們站在陽臺上拍打地毯,將聚集在地毯上的哈拉沙漠灰塵打掉。她們還把肥皂水傾倒在白色房子的地面上,任由洗過的肥皂水流淌在街道上。籠罩這裡一切的是那似乎永遠碧藍的天空,其栩栩如生的色彩,倒映在環抱著這美麗海濱之城的水面上。

幾個星期之後,我離開了我的領隊家,搬進了一個小小的公寓裡。這個公寓只有兩個小房間,一個小廚房和一個超小的浴室。租給我房子的那對年老夫婦對我非常殷勤照顧(以我西方人的標準看來)。我看見一位親切的老人從衣箱中取出我的內衣(和其他東西),這對我來說簡直不可想像,然後我欣然地接 受他們邀請我吃晚飯。這頓飯很樸素但很可口(不過是有點太辣),桌上有湯、麵包、三角包餡酥餃(brik,當地的一個特色美食),還有水果。我用馬馬虎虎能應付過來的法語跟他們交談。一切都很正常,突然我的女房東揚起頭打了一個巨響無比的嗝,似乎房間四周的石牆都在反射著它的回音。我設法抑制住躍然臉上的震驚的表情後,突然有想要大笑的強烈感覺。當然,我沒有這樣做,我向左邊瞥了一眼,看見我的房東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剛才那件他們看來極為平常的事情。於是我靜靜地用我的餐,心想接下來的日子裡還會有甚麼驚奇的事等著我呢。

接下來的日子裡發生許多事,但我發覺我的新隊友成為我最大的祝福。我被一個新家庭接納為其中的一員,這個家裡面有兩個小弟弟和一個小妹妹,他們讓我的生活充實起來,而他們的父母親則成了我的良師益友。隊裡的聚會是有組織有規律的,我所有的隊友都願意為了基督犧牲許多生活的安逸,這對我的影響很深。隨著時間一周周的過去,我歷經了很多的挑戰與快樂時光,我的隊友不但成為我的榜樣,他們還成了我的禱告夥伴、聽眾、顧問、同伴。

當然,我也遇到許多挑戰,常常令我困惑不解,產生挫折感。因文化的衝突和誤解,我與隔壁夫婦和他們家族的關係時上時下。不管我怎樣努力地告訴他們有關基督的事情並送他們聖經做禮物,但好像沒有一個人感興趣。「為甚麼?我做錯甚麼了?我禱告得不夠嗎?」我開始學習艱難的一課了,當我理解如何歡喜接受事實,並堅定不移地為神做見證,我所能做的一切就是堅信這個應許 – 就是主耶穌將建造我的性格和希望。我突然意識到我沒有與主走過很多黑暗陰谷,我認識到一個十足的事實,那就是如果要使那些我與之分享好消息的人看到基督的光的話,那主必須先預備好這服事的燈柱。

這些功課似乎是我們宣教隊中所有人都要必修的,他們在這裡已經服事了幾年,然而仍然沒有靈魂大收穫的跡象。但在這個城市作為基督的使者,我們是不孤獨的。幾個月過去後,主帶來了越來越多的來自不同國家和背景的工人,叫他們為了實現祂在這一地區的目的而繼續努力前進。但正如同通常的事,祂的目的往往不是我們所預期的那樣 …

修剪與改變「你脫離聖經!」「你沒有在聖靈裡受洗!」

到了我第一年結束的時候,這樣的裂痕和爭執曾經是我大學時代同伴們之間的話題,而今它們再次在我周圍抬頭。我說「在我周圍」是因為我對這樣的問題一向是「完全中立」的,我希望看到弟兄姊妹用他們不同的觀點來彼此祝福,而不是把他們分割開來。儘管最初大家努力地有統一的週敬拜和事工,但我們中間的分歧還是不可避免地產生。這時,所有各方都堅持己見,但雙方的事工都沒有果效。幾個當地人參加了由「其他的陣地裡」(因缺乏一個更好的叫法)的工人帶領的聚會,我們也每天作見證,但發現沒有甚麼反應。使得問題更糟的是,這少數幾個有興趣或已信耶穌的當地人是如此的半心半意,以至於他們自己有挫折感,而且那些渴望栽培他們的人也很灰心。於是聖靈用祂一貫忍耐和溫柔的聲音說話了,我們正在爭辯得精疲力盡的時候,抬起頭來聽這話:「萬軍之耶和華說,『不是倚靠勢力,不是倚靠才能,乃是倚靠我的靈,方能成事』」(撒迦利亞書4:6)。

所以,放下了聖經解釋的問題和主日禮拜方式的問題,每週一次的禱告聚會開始了。來自城里許多不同組織和宗派背景的工人在主的面前一起謙卑下來,來尋求聖靈的作工。在短短幾個月之內,情況就開始發生變化了。

我們隊的第一個大變化來得真是有點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親如一家子的隊友出乎意料地與疾病作鬥爭,並返回到了他們的派遣地。

然後,我面臨著第二個大變化:一個新的住所和新的室友。其中一室友是個穆斯林背景的信徒,另一位則是穆斯林。我必須盡快地做大幅面的文化調整,但幾乎事事我都做得很尷尬難堪。有些調整是可笑的,比如有天室友的晚餐逃走了。我回到家,迎接我的卻是爬上我臥室門框上的黏糊糊的小蝸牛。但更難以處理的就是要放棄我個人空間的隱私權和私有物的佔用權。這些「權利」是我從小到大就擁有的,我是多麼依賴著它們啊!

同時在我隊友離開的幾個月之後,我的領隊心臟病發作,我們的隊伍也就各奔東西解散了,一度只留下我一個人在這個城市裡。

然而,幾個月的自我謙卑和一心尋主的努力開始有了回報。每週的禱告聚會發展成了一個自我風格的「特遣部隊」,每一個人都用他自己的方式服事別人。目的都只有一個,就是為實現神的異象而同心合力地工作,而這異象就是要在這地建立教會。聖誕節的時候我們組織了一個活動,我們團隊的每一個成員都有他們各自的用場,還從整個城市邀請來阿拉伯人進行互動式的交流,以慶祝聖誕節的真正意義。

我現在要轉變話題,從我自己和我同事的經歷轉到講述神在我們周圍的穆斯林中間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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