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熱情好客
迷你裙、母親和穆斯林 一位生活在穆斯林土地上的基督徒女性
要想使穆斯林們自然的接受我們的屬靈生活就得先使他們適應我們的熱情好客。這不僅僅是食物那麼簡單。熱情好客不僅是我們家庭的一個習慣,更是進入上帝之國度的鑰匙。福音就是講述上帝在基督裡的好客情誼的故事。在新約和舊約裡,熱情好客是一個榮譽的問題。早期教會裡,教會生活的每個方面都是為了要提供好客之情。
熱情好客不只是奉上食物就算,它是一種生活方式。它意味著向我們遇見的每個人獻上我們的真心。福音講述的就是基督如何把上帝的熱情好客呈現給一群東方人的。他們明白自己的靈性扎根在上帝的律法上,以傳統的習慣為表達。他們深深地知道可以用正確的方法處理日常生活中的瑣事把榮耀獻給上帝。耶穌生活在一個不分世俗或宗教的群體中,穆斯林也是一樣。耶穌降世為人是為了讓我們明白上帝給世界的這份禮物是什麼樣的,他也因此為我們樹立的一個好榜樣。聖經要我們以同樣的謙卑用「他們的」方式做事,就像基督採用的是「我們的」方式一樣。這對我們這些處在後現代社會中的人來說要比以前的世代容易得多。
所謂熱情好客,就是盡量使人們在接受到我們的款待時覺得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主人一般會不斷地向客人說一句阿拉伯俗語:「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baitna baitkum). 這句話提醒我自己不光是在邀請穆斯林進入我的家門,也是在邀請他們進來享受在天父的大家庭中通過基督釋放在我們家的祝福。真正的熱情是相互的。如果我是主人,我必須同時成為一個客人。這意味著我願意親切地從穆斯林那裡接受:感激他們代表我所做的祈禱,並從他們與安拉的經歷中學習。穆斯林朋友們啟發我讓我明白聖經中的許多美好的信息,因為聖經是本東方之書,非常接近穆斯林的文化。
傳統阿拉伯迎接客人進門的問候語是「歡迎安拉的客人」和「先知來拜訪我們了。」我們如何接待客人也非常重要。有句阿拉伯諺語就強調了尊重客人的重要性:「問候勝過奉上食物」 (laqiina wa la ta'meena)。意思是你接待客人時所表現的溫暖比豐盛的食物更重要。傳統上講,一個陌生人可以不期而至,在你家住上三天,你要先熱情款待然後才能詢問情況。我的公婆就特意為這個原因設置了一間menzul(客房)。在貝都因人中間,不管是誰看見老遠來了一個陌生人,都大聲喊道:「我的客人來了!」。這個人有義務把客人請到家。主人接著會為客人準備一桌豐盛的飯菜,就算這頓飯意味著家人沒法餬口也在所不惜。我們在舊約裡讀到亞伯拉罕急忙迎接三位天使並在家門口招待他們的故事和這一樣。基甸為神的使者在俄弗拉預備山羊羔和無酵餅。天使們到所多瑪住在羅得家裡時,羅得也為他們準備了宴筵席。接著,按照對客人所負的神聖職責,他被迫犧牲自己的女兒為要保護客人的性命。一位穆斯林曾這樣給我解釋這個故事:「羅得被夾在文化中最高的價值之間:個人榮譽(體現在他的女兒身上)和對客人的熱情好客。他把他人的利益放在自己的榮譽之上,選擇了待客的神聖職責。
熱情好客是伊斯蘭教的基本慣例和神聖職責之一。
聖先知說:「若人受邀卻不接受(或不回復),他就違背了安拉和他的信使。」(可蘭經26:1)。招待客人也備受強調(可蘭經26:5)。可蘭經記載說當穆罕默德到了麥地那的時候,他殺了一頭駱駝或牛(宴請他的朋友),從此人們總結出一個道理,即有人從旅途歸來就該招待他的朋友們吃飯。邀請其他宗教的信徒並接受他們的邀請在可蘭經裡有確切的記載:「今天,准許你們吃一切佳美的食物;曾受天經者的食物,對於你們是合法的;你們的食物,對於他們也是合法的。」(可蘭經5:5)。《聖訓》勸告人們應該一起吃飯:「在飯食周圍聚集,你就必在其中蒙福。」(A.D.26:14).
主人與客人熱情好客和敞開的家門對任何一個想要展示基督對穆斯林的愛的人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接待來訪的客人有一定的既定程序。比如說,與同性別的朋友或一對夫婦談話時,我們必須把他們請進門而不是站在房門口或大門口。否則,我們就會顯得冷淡。我們讓客人站在外面會讓他們覺得我們不想讓他們久留。當同性的朋友或夫婦過來串門兒時,我們必須堅持把他們讓進屋,並請他們就座。如果他們真的只是順便帶個口信,他們就會一再解釋不能進屋,然後我們才可以接受他們的決定。但是千萬別把他們第一次推托當成真正的意思。拒絕別人第一次提供的所有東西和任何東西是一種禮貌。客人離開的時候,你應該告訴他們這次不能算是一次拜訪,因為你們還沒有盡興或沒聊夠,他們一定得再來正兒八經的串門。與客人道別的時候,你要把客人一直送到大門,或者送出前門,並向他們揮手告別。我就曾經被一位前首相和一位現任國家元首一直送到我們的車門。儘管他們的地位遠高過客人,他們還是以這種由來已久的傳統習慣尊重自己的客人。在性別分離的社會裡可能就不是這樣了,女主人會留在屋子裡,不出來送客。你要是在一個當地穆斯林家裡做客,在離開之前,先跟主人定好他們回訪的時間。
在開羅,我們邀請了一家人到我們家吃晚飯,他們卻沒來。我們後來碰見他們時,我丈夫大肆宣揚了一番我們如何辛苦的烹調美食,預備迎接他們的到來,結果又是如何傷心失望。我被驚得目瞪口呆,以為他是想讓他們覺得非常過意不去。我試圖補救,就告訴他們那天沒來沒關係;與此同時,我丈夫在桌子下面直踢我,還故意大聲說話好蓋過我的解釋聲。後來,我問他「誇張一番」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說自己其實是在讓他們覺得備受尊重。而我所作的解釋,說無關緊要,是不尊重他們,因為我是在暗示我們不關心他們。
同樣的事也曾發生在美國。那個美國家庭因為馬扎爾令他們覺得內疚而非常不高興。我不得不打斷他們的談話,向他們解釋馬扎爾是在試圖告訴他們他很珍惜他們的友誼。
一次,一些說阿拉伯語的基督徒們到一位西方的牧師家中學習聖經。在學習過程中,那位牧師一條腿蹺在另一條腿上,坐在自己的搖椅裡搖來搖去。沒人記得那天學了什麼。他們只記住了他無禮的大長腿漫不經心的翹著,聖經放在大腿上。他所傳達的是一種對聖經的不敬態度。當地人說:「抱著孩子或逗孩子玩兒的人才在椅子裡搖晃。這對客人不尊敬,讓人覺得談話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讀聖經應該有一種敬畏的態度。」
當地人在家裡招待客人,特別是新結識的朋友,十分正式。注意到重要人物出席正式場合的姿態了嗎?電視上的晚間新聞裡常可以看到這些人後背挺拔,雙腿緊閉,正襟危坐。女人們坐下的時候如果裙子串上來,就會把一個靠墊放在自己的腿上,或者把自己的圍巾鋪在膝蓋處。瑪德蓮阿爾布賴特(Madeline Albright)[美國前國務卿]就常常受到阿拉伯人的批評,因為她參加阿拉伯世界的正式會議時還穿著短裙。許多人認為那是一種有意且很傲慢的侮辱,像是在說:「我根本不在乎你們的習俗,我的國家政策是維護我們的權利,而不考慮你們的利益。美國的實力很強大,我們可以為所欲為。愛被冒犯就冒犯吧!」
座位一般是按照嚴格的等級制度排列的。我們需要學習其中究竟,避免不小心讓客人坐在低位上而羞辱客人。在傳統阿拉伯社會,最好的位置是房間中心最裡面的位置,或者像他們說的,「心腹之位」。最糟的位置是背靠一扇敞開的門或拱門。客人一般會暫時坐在過道邊,而主人為表示敬意會把客人請到房間裡面就坐。接待訪客的最佳房間是整個房子裡最靠裡的那一間,除非是在性別隔離社會裡,男人和女人會分別坐在不同的房間裡。那樣的話,女人們則呆在房子最靠裡面的私密的房間裡。我們所談論的每件事都和榮譽或恥辱有關,甚至是建築和傢俱也不例外。
客人們就座後,主人會端上飲料。這一部分還是按照嚴格的等級秩序。何種飲料先被端上,何種飲料後端上也是有特別的順序的。西方人應該先弄明白先給誰端飲料。通常地位最高的人在先。誰來服務呢?可以是主人,也可以是人群中地位最低的那個人。比如,家裡最年幼的女兒或是僕人。
如果主人在客人之前從公用的盤子裡夾菜則不為失禮。傳統上講,阿拉伯主人會在客人之前從共用菜盤裡夾菜以示食物沒有放毒,是安全的。用手吃飯的時候,不可以用左手。左手一般用在「髒」的地方或差事上。
所有這些問題:誰在何時穿什麼衣服,誰開門,誰端茶,誰在何時在何處可以游泳,誰坐在何處,哪件傢俱放在哪兒,為什麼,等等,都與尊貴和恥辱有關。不同城鎮,不同國家裡的穆斯林文化中,習俗也有可能是完全相反的,但是人們會按照對何為對何為錯的理解行事,而這種理解可能一開始對外來者們是很難察覺的。就連晾衣服都有講究。內衣之類不可以掛在外面被鄰居或客人看見以保護家人的隱私。當地人多數會原諒我們在這些習俗上犯錯,可是為什麼不努力地以人家覺得被尊敬的方式禮遇他們呢?這些故事並不是解決方案。它們只不過是一種警醒,提醒你注意我在許許多多的問題中挑選出來的主要問題。
食物的重要性分享食物是阿拉伯社會生活的一個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而且生活中所有的重要事件都與分享食物有關。食物與某種親密相連。正因與此,在某些社會裡,男人們為他們的男性客人倒茶,而主人的妻子卻不參與侍候進餐或用飲料的過程。
穆哈維(Muhawi)和卡南那(Kanaana)兩人都是巴勒斯坦人。他們這樣描述了在他們的文化裡食物的重要性和意義。
在民間故事裡,在生活中也一樣,示愛的儀式總是由食物的儀式所伴隨的。食物在擴大的家庭範圍以外也很重要。阿拉伯文化的兩個最基本價值觀就是熱情好客和慷慨,而這兩者都是通過給予或分享食物表達的。分享食物構成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連接著社會的一致性和特殊性。
阿拉伯社會的好客之禮迫使主人不得不準備超出實際需要量一倍的食物。你通過食物的數量向客人表示敬意,而且主人會不斷地催促客人再多吃些。在正式的宴席上,客人不會吃盤子裡剩的最後一點食物,因為這會讓主人非常尷尬,暗示主人準備的食物不充分。我們有一次和另外一個當地家庭被邀請到一個西方家庭吃飯。儘管他們預備的食物比他們平時自己吃的要多,可那頓飯還是剛剛夠。按照習俗,我們都在盤子上剩了些食物。盤子繞著桌子被傳遞了一圈後,女主人還以為大家都吃飽了,為了不「浪費食物」,把剩下的都給了她丈夫打掃乾淨。
有位年輕的西方妻子花了一下午時間為客人準備自製的麵條。結果是每人只分到不很滿的麵條,客人們怎麼也想不出這麼點東西怎會用了那麼長時間準備。看起來就像她去商店買了一包麵條,簡單煮了一下而已。吃飯的時候,丈夫意識到食物不太夠,就試圖道歉說他很抱歉食物就只有這麼多,因為他妻子很累,結果讓客人們更感受辱。他們把這個理解成他們的拜訪是一個負擔。習慣上,在用飯過程中,應該向主人禮貌性的說:「上帝保守你的雙手。我們讓你今天辛苦了。」( 我們知道你今天為我們做了很多。) 標準的回答是:「為你辛苦是我的休息」,而不是「是呀,我累壞了!」那些客人們第二天到我家來,都表示之前一天受了冒犯。幸運的是,我們知道那位女主人真的花了不少功夫準備那些麵條,經過一番解釋之後,他們才意識到自己弄錯了。
一桌鋪張的飯食是向客人表示敬意和好感的一種方式。準備當地的菜餚可能會好於準備一樣國外的菜,因為他們可能不喜歡或不會感激你費了多半天勁。與某個家庭建立起較為親密的友誼之後,分享食物就不必很正式了,份量也會較為實際一些。
有些社會對食物非常保守,不願嘗試任何新東西,特別是如果食物的顏色不對勁兒的時候。我就曾在許多國家烹調過食物,而客人們卻因為食物的顏色不對決定不吃也確認自己不會喜歡。在海灣地區,主要的菜餚的顏色應該是黃色的,比如說咖喱。然而,我曾居住過的一個地區,記不清到底是哪兒了,卻非常討厭黃色的主菜。你不應該吃黃色的主菜,因為黃色的菜應該是甜的。一份傳統的巴勒斯坦主菜是基近白色的,所以到了北非,這道菜可能就不那麼吸引人了,因為肉菜的顏色不該是白色的。在澳大利亞,紅色的果凍是甜的。在美國,同樣的紅色果凍卻被作為色拉的一道副菜,澳大利亞人則覺得十分奇怪。你不能用它做色拉,特別是紅色的!在澳大利亞的美國朋友們在一次烤肉參會上就預備了這種紅色果凍色拉,上面還澆了白色的奶油乾酪。這道菜被放在主菜的餐桌上,而甜點則放在了另一張桌子上。澳大利亞人都越過了那道果凍色拉,沒有一個人願意品嚐。上面澆白色汁的紅色果凍只可能被視作加奶油的甜品。1
一起吃飯等於進入了一種契約的關係。以前,合同的簽訂就是一起吃麵包和鹽。《民數記》18:19就提到這個習俗:「在耶和華面前作為永遠的鹽約。」在今天的阿拉伯世界,當兩個家庭聚集在一起決定雙方子女的婚約,最終的一道程序是在喝咖啡的典禮上確定契約。
最糟糕的背叛行為是某個人在別人家裡的心腹之地吃過飯,然後故意地傷害人家。這種行為背叛了兩個人之間最為神聖的盟約。我丈夫勸阻了一起兩朋友之間在街上的爭吵,其中一個眼中帶淚的說:「他和我一起吃了麵包,卻沒信守他的諾言。」
我們可以看出耶穌生命作為一個東方人生活在一種東方的文化裡,最後一段日子的獨特性。我們注意到他與門徒們一起吃晚餐的時候重新確立他們之間的神聖聯繫的重要性。在最後的晚餐上與十二個門徒一起吃餅的時候,耶穌遞了一塊餅給猶大,心知他會起身離開聖桌,背叛忠信的神聖契約。這在今天仍然是一種禮節,而且一頓飯間,主人會多次用拇指和食指從菜盤裡扯下一塊肉,放在我們這邊的菜盤裡讓我們吃。有時候他會直接把肉遞給我們。如果這發生在不同性別之間,外來者在這兒得注意一下。在北非,主人把一些食物遞給所有的客人,不計性別,是很正常的。但是主人會小心避免在給女性客人遞送食物時直視她的眼睛,這是表示敬意,而不是在邀請對方進入親密的關係,所以他很有可能把食物放在她面前。在其他的社會裡,男性和女性客人同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則可能是完全不合適的。
好好練習展示你的熱情好客。如果你想要與人有深刻的交往的話,你必須請他們和你一起吃飯。這並不意味著無論在哪兒你都得吃一頓全席。比如在土耳其,家人們常常聚在一起喝茶吃點心,像吃飯一樣頻繁。在也門,女人們在街上每天都湊在一起很長時間地喝茶。在黎巴嫩,女人們一起吃早飯。不管是在哪兒,只要是社交活動就都圍繞食物展開,我們都應該參與其中並主辦這樣的活動。如果一個當地人不斷地拒絕和你吃飯,一般這意味著你們的友誼出現了什麼問題。我們就曾有過這樣的經歷。當地人不願與我們一起吃飯,因為他們做了一些對我們不利的事。
熱情好客是不可討價還價的,而且它確實是很辛苦。以前,三代女性(祖母、母親和女兒)住在同一所房子裡,所以她們彼此分配各種活計。如果母親負責燒菜或招待客人,其他的家庭成員,或是一個女傭,就會負責照管孩子們的需要。家務傭人在阿拉伯世界裡是非常普遍的,或是一個住在家裡的保姆,或是每天一次或每週一次的傭人。許多家庭會雇年輕的農村女孩子作保姆,並撫養她們。我找到了一個很有效的方法,就是邀請要來我家吃飯的人家的女孩兒們過來幫助烹調。這樣一來,她們既可以有自己喜歡的食物,我也得到了幫助以及和女孩們相處的機會。鄰居們通常也非常願意幫忙。如果我打電話給鄰居問她某個菜該怎麼做時,她很有可能過來幫我。當然了,做完之後我也會送一盤食物到鄰居家。
做個細心的客人西方人需要意識到自己在移居入穆斯林社會的那一瞬就被給與了很高的身份。我來到中東的時候和大多數西方人一樣,根本就不瞭解階級和地位是怎麼回事。我在澳大利亞只是一個平凡人(我們以忽略等級存在而驕傲,儘管等級確實存在),但在阿拉伯國家我卻受到高層人士的待遇。事實是西方統治著世界,所以西方人在全球階級體系中擁有很高的地位。我們並不配得這個地位,因為西方在全世界範圍內已經濫用了其權利,而且還在繼續著。這一點在中東顯得尤為惹眼。
然而,非西方人士不會馬上被賦予較高的社會地位,在當地文化中可能會有完全不同的經歷。比如斯里蘭卡人、索馬裡人、蘇丹人和埃塞俄比亞人在黎巴嫩的家務傭人比例中佔絕大多數。人們會透過這種有色眼鏡看待這些民族,除非他們是領事館僱員或跨國公司的代表。在阿拉伯灣國家工作的東南亞人的處境也是一樣。
基督徒們通常反對任何形式的階級差別,因為我們的信條之一是以尊敬和尊嚴對待所有人。但願基督徒們會摒棄那種階級觀點,即使我們可以從中獲利。宣教士文化處在反物質主義範圍的極端,而且大多數宣教士選擇簡單的生活方式。宣教士們由於無法接受人身和醫療保險的價格或沒有足夠的資金,或者覺得那樣與相信上帝可以滿足他們一切需要的信條不相符,而拒絕的情況也不是什麼不尋常的事。特意在「貧窮卑微」的人中間選擇朋友,迴避富有的和有權勢的人也符合這種想法。這也可能是一種階級歧視。
基督徒們需要注意的是我們來到穆斯林世界時不可受到西方世俗的驕傲自大的玷污:以態度表明我們走在世界科技的前頭。所以我們要教導這些人如何生活。我們負擔不起驕傲自大的代價。穆斯林們觀察著西方靠著自己的科技所做的一切,他們看到的是伊拉克在海灣被轟炸,數以百萬的兒童流離失所。許多人並不認為這場「解放」伊拉克的戰爭真的是一種解放,而是一個強權大國目的可疑的侵略。這可不僅僅是穆斯林的觀點,許多西方人也持同樣態度。穆斯林們不相信西方的動機。我認為他們是有原因的,特別是基於他們對過去殖民統治的理解。
穆斯林們聽我們談論如何保護人權,然後問伊拉克人和巴勒斯坦人的權利又當如何解釋,或者是關塔那摩囚犯的人權,還有美國的那些因恐怖分子法被拘禁的沒有被指控也不可請律師的穆斯林們,以及在澳大利亞被像罪犯一樣對待的避難者們的權利。人們對西方的假冒偽善以及出於自身利益干涉別國內政的沮喪舉目皆是。穆斯林的宗教和政治是不分離的。他們把西方基督徒們看作西方政治統治的一部分。西方人往往認為伊斯蘭是問題所在;策劃「911」襲擊事件的恐怖分子打的是伊斯蘭教的旗號,所以這就證明穆斯林是暴力之徒,而且政治勢力越來越大,正通過武力散佈他們的宗教。但是世界上的大部分國家已經經歷了西方民主的顛覆性密謀和策劃在自己國土上的無功之舉。試圖使基督和西方政策分離的努力是毫無指望的,特別是當西方領導人把自己的行動與自己的基督教信仰聯繫在一起時。這驚動了穆斯林們,他們懷疑最近發生的戰鬥是反對他們和他們的國土的又一次基督教十字軍東征。西方基督徒們仍嘗試在穆斯林社會裡分享福音,心中卻不明白為什麼穆斯林們對他們懷有如此的敵意和猜疑。
從基督徒向穆斯林傳福音的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存在著一個代價。許多基督徒們在政治和宗教糾纏在一起時成了殉道者。在本版完成前的六個月內,伊斯蘭武裝分子就殺害了在也門和黎巴嫩的西方基督教傳教士。這些犧牲者中大多數都已在這些國家生活了多年,在醫療診所中服侍,深受當地人的愛戴。就在我寫這章的時候,一個武裝分子炸毀了在黎巴嫩的一個外國宣教士的家,殺死了一名阿拉伯基督徒。我們應該記住沒有幾個穆斯林是武裝分子。絕大多數穆斯林只是希望有人能夠傾聽他們的觀點。這是我們體現安拉恩典的方式之一,作用心聆聽的朋友。
如果我們到了一個正處在痛苦和憤怒的家庭裡,我們應該表現出足夠的關心,「聽」並「瞭解」他們的故事。或許我們不能樣樣都做,但是我們可以傾聽並盡力從他們的觀點看問題。一般,這正是同情的關鍵。做個瞭解者和朋友沒有什麼捷徑可循。這需要那些承認主名的人們有一種謙恭的態度,而不是驕傲的情緒。到阿拉伯世界不久,,我就意識到年長的基督徒們有許多東西我可以學習。他們也曾為基督的名受苦。他們曾經走過我從未經過或許永遠也不必踏上的道路。如果我願意學的話他們對基督的認識的深度可以給與我許多東西,我自己的信仰會得到堅定,我的心靈也在我向當地信徒學習的過程中得到了許多祝福。我從穆斯林婦女身上學到的東西特別多。我把有穆斯林女性作我的親密朋友當作安拉的恩典。她們的信心、在試煉中的忍耐、對陌生人的友善以及無私的奉獻自己和自己的財產一直都是我的功課和典範。回首我在穆斯林世界生活的日子,我發現我學到的比所教的還要多,我得到的比所給予的多。上帝想要改變我,而不是我要改變世界。
西方基督徒必須做好謙卑的預備。在他們提供專業技能幫助的同時,他們還有許多東西要學,要接受。剛剛到達時,他們目不識丁,不會說,不會讀,也不會寫當地的語言。他們對文化一無所知。因此他們必須徹底消除任何「全知,全有」的態度。他們必須帶著一種僕人的概念,說:「感謝上帝,我能用上帝所賜給我的技能幫上一點忙。但是有許多東西我還不懂,還做不了。請教我,請幫我。」
下面的這個有趣的故事就描述了一個西方種族主義的例子:幾個月以前,我參加一個印度教會的禮拜,聽一個好意的外國牧師講道。他為自己布道道歉了好一陣子,說他覺得站在講台上很尷尬,因為他在自己的國家裡應有盡有,可是教會所擁有的卻如此之少。但是他的歉意卻成為了一種深刻的侮辱。會眾當中有些世界知名的知識界和政府機構人士,也有人擁有世界級的成就。似乎那位牧師從來沒意識到過其他國家的人民,就像他自己祖國的人民一樣,有許多令他們引以為豪的成就和寶貴的文化。
西方基督徒需要提醒自己,我們所受的委任是與人分享上帝在基督裡的愛的好消息,而不是投入到某種文化或宗教的帝國主義之中,也不是要有意地試圖改變某種文化,更不是攻擊其他的宗教信仰。過去的數個世紀之間,穆斯林和基督徒之間一直存在著相互的傷害,特別是當一方試圖迫使另一方接受其信仰的時候。穆斯林把十字軍東征看作是近代史的一部分,每當基督徒對伊斯蘭教做出刺耳的批評時,都像是在戳一個未癒的傷疤。那樣,我們就被穆斯林視作現代十字軍。穆斯林領導人最近聲明拒絕接受某些基督教團體提供給伊拉克的物資援助,因為這些團體的領導們曾宣稱伊斯蘭教為一個邪惡的宗教。如果穆斯林被這些基督徒們如此的冒犯,以至於他們不願接受來自這些人的援助,那麼他們又怎會想要瞭解這些人的信仰呢?在此種情況下,穆斯林們是從一種消極的角度看待基督教信仰的:我們可以通過你對我們的信仰的憎恨看出你是個基督徒。這聽起來與基督的教導相去甚遠:讓世界通過你的愛認識你吧!
Notes
1. RaySimpson, Exploring Celtic Spirituality: Historic Roots for our Future, Hodder & Stoughton, London, 1995, p.67.2. Simpson, op.cit., p.67.3. Muhammed Ali, The Religion of Islam, National Publication and Printing House, Cairo, 1992, p.736.4. Ibrahim Muhawi and Sharif Kanaana, Speak Bird, Speak Again: Palestinian Arab Folktales,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89, p.39.5. K. 0'Donnell, Helping Missionaries Grow, William Carey Library, Pasadena, 1988, p.34.6. ibid., p.3
作者:Christine A. Mallouhi Original English Publication by MonarcH BOOKS Oxford, UK & Grand Rapids, Michigan 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