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 of page

文章

47

1

​作者

哈里發的興起與衰落:檢討

倭馬亞王朝( Umeiyad )優於阿巴斯王朝( Abbasid )

在我收集有關這段歷史的一些要點時,我很清楚的是繼艾布伯克爾( Abu Bekr )和歐麥爾( Omar )時代之後,伊斯蘭最鼎盛的時期當屬倭馬亞王朝了。穆阿維葉( Muawiya )和瓦利德( Al-Welid )並不遜色於哈倫( Harun )或馬蒙( Al-Mamun )。而我們所依據的那些編年史由於是在阿巴斯王朝霸權的統治下所編著的,自然會在貶損倭馬亞王朝的同時,歌頌阿巴斯王朝。即使加上所有外來的色彩,阿巴斯的統治在倭馬亞王朝的光輝面前也黯然失色了,倭馬亞通過對外的征服,在東方和西方都為伊斯蘭打下了廣泛的基礎。 而且,大規模的冷血屠殺和慘無人道的暗殺活動給薩法赫( As-Saffah )及其繼任者政權投下了恐怖的陰影,總的來說,倭馬亞王朝沒有那麼嚴重。如果我們考慮到當王者的環境,雖然倭馬亞王朝的有些君王極度揮霍淫亂,有些時候也很殘暴,我傾向於在公正平衡地看待道德方面時,總的來說對大馬士革更有好感。阿巴斯 王朝 君王的歷史沒有一樣能與歐麥爾二世或希沙姆( Hisham )的典範性生命相比。無論是從自然律來看,還是從穆斯林的義務來看,巴格達的醜行毫無疑問使任何指控大馬士革的罪責變得小巫見大巫了。

阿拉伯人的支持是倭馬亞王朝之所以偉大的奧秘所在

倭馬亞王朝的優越的主要原因是他們具有他們所傾向的阿拉伯國家的那種勇敢 、 節儉、吃苦的習慣。這些成了他們宮廷、大臣、將軍、和同僚的生活主調。在他們倒臺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戰爭方面的征服和獲利加熱了他們過驕奢淫逸生活的慾望。

即便如此,阿拉伯本土人對沙漠生活的熱愛在某種程度上使蔓延穆斯林世界的鬆懈敗壞的風氣有所扭轉。到了阿巴斯王朝的時候,一切都發生了改變。不管是民方還是軍方,主要的指揮權都很快落入了土耳其和波斯的僱傭軍手中。普通士兵中的阿拉伯人通常被驅趕,帝國軍隊從中亞部落或西部的伯伯爾人中招募新兵。因此,那些未受城市生活污染的阿拉伯人保持簡樸而有活力的生活,退居到沙漠地帶,其他阿拉伯人不像此前那樣作為哈里發政權的頂樑柱,而是跟隨 Zenji 或 Carmathian 那樣的反叛者,盡顯他們掠奪、違法和偷竊的本性愛好。

波斯的影響

波斯影響著國家的精神、文化和哲學的發展。一方面它使「和平之城」走向敗壞,另一方面,在希臘的幫助下,它將該城帶入了科學、哲學和藝術的時代, 這些鑄就了 馬蒙( Al-Mamun )及其後繼者 的輝煌 ,使不太光輝但更實質的倭馬亞王朝失色不少。

什葉派和正統派

波斯的影響對推動什葉派教義和先驗哲學也起到巨大作用。那些阿拉伯人佔多數、因而阿拉伯思想盛行的國家仍然信奉如其四大博士所闡述的正統信仰。那些有分歧的地方,不是朝 Alid 教義的方向分化,而是朝哈立及( Khariji )教派分化,也就是說它主張先知起初所傳遞的原始樸素的信仰。復興也遵循著相應的過程。在正統派當中,從以下方面看來 – 即回歸到古蘭經的一字一句,反對與神聖經文不一致的形式和迷信,和爆發出「為主道而戰」的無比熱情,並且通常趨向於遵從(如瓦哈比派那樣)哈立及神權政治的古原則 – 復興的精神自我顯現了。 另一方面,在什葉派當中,復興的精神體現在狂野而神秘的事奉中,如 蘇非派 或 Mo‘tazili 派就是這樣的;還體現在對神聖伊瑪目職位或其他神性方面的褻瀆放縱。波斯仍然是篤信什葉派信仰的唯一重要國家。在印度,具有土耳其血統的帝王通常都是遜尼派教徒。他們鼓勵大量阿拉伯人從他們本土移民進來,特別是從嚴格遵從正統派教義的聖城移入,所以從整個印度看來,遜尼派總是蓋過了什葉派 (1) 。

兩派之間的苦澀感受

土耳其和波斯之間,在容忍度方面還是存在廣泛的分歧。奧斯曼土耳其人儘管與文明國家有親密的接觸,但因為信奉的是正統派,所以他們不容許信仰上有絲毫的分歧。而波斯人,追隨的是 Mo‘tazili 哈里發,對其他教條有更多的容忍性,更加順應外來的影響( 2) 。在其他方面,現在 (譯者注:指 1924 年) 劃分遜尼派和什葉派的古情緒跟當時日常公共事務中阿里咒罵穆阿維葉、和穆阿維葉咒罵阿里那樣苦澀。這個毫無希望的教派似乎要放慢伊斯蘭的進程,減弱它的侵略力量。因此當近來有針對穆斯林帝國首領的致命攻擊時,在波斯的宗派主義者博斯普魯斯( Bosphorus )這一方,因著對遜尼派教條的憎恨和嫉妒,拒絕了團結於新月旗下 …。遜尼派教徒蔑視什葉派,而什葉派信徒反過來又向那些偉大的哈里發 – 歐麥爾和伯克爾 – 的墳墓上吐唾沫;伊斯蘭傳播得如此神速甚至倖免於出生時就夭折是歸因於那些偉大的哈里發。

靜止的伊斯蘭

今天(譯者注:指 1924 年)的伊斯蘭儼然和我們所看到的貫穿整個歷史的伊斯蘭一樣。束縛於古蘭經的穆斯林信仰 – 不像基督教那樣 – 並沒有適應時空的轉變,也沒能跟得上人類前進的步伐,更談不上指引和淨化社會,提高人類自我了。自由失去了其本來的意義,這顯然是因為在國家政治當中,屬靈的東西和世俗的東西毫無希望地混淆在一起。因此,我們找不到任何一個能夠真正得到人民愛戴的政府,也找不到寬鬆或自由的制度。距此最接近的是伊斯蘭的兄弟情誼,但作為一股操控力量,它只限於阿拉伯民族內,且其統治優勢已消失。穆斯林統治的形態特點是絕對獨裁的君主制,在不受法律約束的軍人的許可下,君主一代一代地更換。唯一可阻止 暴 君的就是古蘭經上的律法 – 由有識之士來解釋、通過民族情緒也可能是暴動來執行。

家庭制度

社會生活狀況沒有絲毫的改變。 一夫多妻( 3) 和以奴為妾仍然是伊斯蘭的禍根和通病。因著這些原因,一個家庭的團結在任何時候都有可能破壞,家庭紐帶的忠貞度和純潔性變得更脆弱;上層社會的魄力受腐蝕;王位本身易受質疑或引起王位的你爭我奪。至於女奴制度,穆斯林是不願意放棄由他們經典所認可的這種淫慾放縱機會的。而女奴制對主人的影響與其對該制度下悲慘的受害者的影響相比,實在是更受批評。無論家庭奴隸制度受穆斯林周邊善意勢力的影響而得到多大改善, 納奴隸為妾的權力對奴隸主的影響比對女奴自己的影響更具破壞性。

離婚

只憑丈夫的言詞和意願就可以離婚,這種單方面的權力幾乎是同樣邪惡。這種權力就像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懸掛在每個家庭裡,它肯定會對社會基調造成普遍的影響,因為即使很少實施,但作為一種潛在的影響力,它勢必會削弱婚姻關係,降低婦女的尊嚴和自尊。

面紗

就像婦女要披上面紗一樣,古蘭經裡有關的家庭禁令也是把婦女隔離開來的,諸如在社會生活中排斥婦女合法的地位和職能( 4) 。 這種排斥確實可能對女性並沒有多大的損失。但 由於這項不合情理的法律,使人類在閨房門檻以外失去了女性的雍容華貴、及她們存在的淨化影響。 因此造成了穆斯林戶外生活的了無生趣和社交聚會的陰鬱單調。至於是否禁止參與賭博、甚至適當的飲酒,意見可能有分歧。 這雙重的禁令無疑加劇了我們所說的陰鬱和嚴肅的氣氛, 但我們還是要高興地承認,禁止放縱 – 雖然在上層階級有很多例外(像我們剛剛看到的那段歷史) – 在穆罕默德的領地上還是一項應倍受稱讚的奇觀。

停滯的伊斯蘭

剛才提到的社會制度構成了伊斯蘭教義的核心。它們都被約束在該教義的章程裡。質疑他們所依靠的神聖權柄而讓信仰革新、或者是試圖通過理性的揚棄而使信仰有所變化,那就不再是伊斯蘭了。它們往往會使穆斯林國家處於落後的、在某些方面甚至是野蠻的狀態,這是毋庸質疑的。確實,就像大馬士革、巴格達和科爾多瓦那樣,有些時代也盛極一時。商業和投機業(即使有高利貸律法)在這樣的時代大步發展;和平文化被培植;通過民族之間的往來和交流,民族偏見在一定程度上得到緩和,容忍寬大的情懷得以推動;同時文學、科學和哲學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這些都轉瞬即逝,因為沒有滲透進家庭的文明是表面的文明。它影響不了家庭生活。一夫多妻、離婚、納奴為妾和面紗才是根源所在。社會在這些因素的影響之下步步衰退,重新陷入了半野蠻的狀態。

信條對歷史的汙點應負多大的責任

在這本著作中我們常常提及美德和尊貴,並且無論地位高低都會欣然承認它們。 但是,要從殺戮和邪惡的迷宮中,從法庭的邊界中,從墮落、背叛和淫亂中,找出一條艱辛的道路,依然是我們的責任,特別是體現在本書的後半部分。 可能很難說憑著果實在多大程度上能判斷一棵樹的好壞,換句話說,所有這些之中,有多少是由這個信條造成的,又有多少是由其他原因造成的,或者是與信條沒有關係的。但是,儘管有這困難,也不需要強迫公正的讀者來接受這個結論,即回顧的大量灰色歷史都是剛才所描述的法律和制度所帶來的合理結果。從一方面上來講確實沒有懷疑的餘地;那就是關於不寬容性和宗教戰爭方面而言的。穆斯林的主子直接命令他們攻打猶太人和基督徒,「直到他們依照自己的能力,規規矩矩地交納了丁稅」;還有類似的命令叫他們將異教徒往死裡打,「與以物配主者作戰」是穆斯林奉為神聖無比的一個命令,「你們在哪裡發現以物配主者,就在那裡殺戮他們,俘虜他們,圍攻他們,在各個要隘偵候他們」。如果基督教國家也經常拔出刀劍用武力來傳播他們的信仰的話,那就直接違反了他們主人的話,「我的國不屬這世界。我的國若屬這世界,我的臣僕必要爭戰, … 只是我的國不屬這世界。」而穆斯林那邊卻截然不同,在各個年代各部落和民族都蜂擁著征戰沙場,以履行他們所堅信的創物主的律法,「為主道而戰」;因而這帶來的直接效應就是,從地中海到里海整個世界都浸泡在血泊之中,無數男女被俘虜,成為了奴隸。儘管如此,我們的救贖主的另一句話 – 「凡動刀的,必死在刀下」 – 是多麼正確的一句真理啊!最後,新月在十字架面前隕落下去。 …

(1) 遜尼派奉行 聖訓 或者說是先例,它們是在穆罕默德的行為實踐上建立起來的,通過傳統言傳下來。他們也認可頭三位哈里發,而這是什葉派所否認的。

(2) 波斯人的頑固主要體現在淨化方面,也許殘留有他們的古信仰。浴室和清真寺會因為有異教徒的存在而變得不潔。而且奇怪的是,波斯人至今都詛咒馬蒙毒害了他的女婿 Ali ar-Rida ,並使用他的名字作為罵人的話。

(3) 然而,一些最開明的穆斯林讚同一夫一妻制 , 近年來一些著名的埃及人都只娶了一個妻子。

(4) 解放婦女運動多年來一直在進行,尤其是呼籲要廢除婦女臉上的面紗。 1908 年 10 月由蘇丹組織的土耳其議會開幕之際,街上觀看遊行的婦女就沒有戴面紗。

這篇文章是翻譯自 1924 年 William Muir 的在線書 ‘The Caliphate: Its Rise, Decline, and Fall – From Original Sources' 的 Chapter 80 。譯文僅僅為原文一部份。

http://www.answering-islam.org/Books/Muir/Caliphate/chap80.htm

bottom of p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