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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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Biblical Missiology
在基督裡身份之發展與轉化:「穆斯林」一詞的靈活性
Fred Farrokh(http://biblicalmissiology.org/author/fredfarrokh/)
2017年10月16日
「穆斯林」一詞有多靈活?一個敬拜基督的人可以是穆斯林嗎?
本文是「身份之發展與轉化」系列七篇文章中第二篇。本系列是面向轉離伊斯蘭信仰、擁抱耶穌基督為主的穆斯林,以及服事該群體的人。
「在基督裡身份之發展與轉化」系列文章:
穆斯林身份-做穆斯林還是不做穆斯林?
「穆斯林」一詞的靈活性
清真言與穆斯林身份
過渡身份
基督為中心的身份
對前穆斯林的基督為中心的身份
身份的應用
本文簡介
身份轉化系列的第一篇文章主要討論了穆斯林對待「穆斯林」一詞的靈活性。我們可以在當代新聞中看到這一點:強硬派「塔克菲里」(Takfiri)穆斯林正迅速驅逐其穆斯林同伴,因為將他們視為異教徒(卡非爾)。塔克菲里倡議通過剔除不認同其塔克菲里的穆斯林,以收窄純正穆斯林的數量。
本文將探討上述問題的反面-將可視為穆斯林的人擴大。這一命題最開始由一些基督徒宣教學者提出,他們認為穆斯林身份可以與聖經中的救恩相容。該爭論首先出現於穆斯林團體內部,後延伸到基督徒宣教團體。本文的結論是:沒有本土的先例或理論基礎,將「得救的人」-或得著聖經中的救恩的群體,視為「穆斯林」。因此,「穆斯林」一詞可能並不像一些基督徒宣教學者所期盼的那樣靈活。
宣教學之問:敬拜基督的人可以是穆斯林嗎?
這是一個由穆斯林身份與基督徒宣教碰撞所產生的新問題。讓我們把問題重複一遍:本土人士是否對「穆斯林」一詞的理解有足夠的靈活,以將「穆斯林」包括那些敬拜基督為主的人?若是如此,在穆斯林轉向基督的過程中,其屬靈身份就存在平緩過渡的可能性。否則,等待基督這些新門徒的,是屬靈身份的重大轉折。
基督徒宣教學者對「穆斯林」靈活定義的追求
擴充穆斯林身份觀的前景,深深地吸引了基督徒宣教學者,卻似乎遙不可及。「穆斯林」一詞蘊含「已經順從者」或「已經降伏者」之意。問題是,那些已經順從基督的人可否現在仍然視為穆斯林?
著名的「局內人運動」理論家凱文·希金斯(Kevin Higgins),對轉向基督的穆斯林提出了下列身份聲明作為一個合理的選擇:
「我可以說我是穆斯林,因為『伊斯蘭』的意思是順從,『穆斯林』的意思是順從的人。因此,我可以對穆斯林群體中的其他人說,我已經順從於真主並最終順從於祂的話語-爾撒-以及真主在討拉特、宰逋爾、引支勒中的話語,這些都是古蘭經所確認的。」[1]
希金斯承認他的倡議需要重新定義「穆斯林」一詞:
「然而,我確實相信,在伊斯蘭中的這一真耶穌運動,由於真主的話語和精神(聖靈)在其內部運行,將帶來轉化(並帶來真正的革新)。對穆罕默德的看法、古蘭經的地位、穆斯林禮拜(salat)的價值、『穆斯林』一詞的意義、耶穌的本質、安拉的本性以及伊斯蘭信仰和生活中的許多其他元素,都將在這些運動中並通過這些運動轉向耶穌。」[2]
約書亞·馬西(Joshua Massey)辯稱,穆斯林可以在「C5」層面(這實際上是「局內人運動」對身份認同的立場)保留穆斯林的身份:「C5與C4非常相近,其主要區別在於自我認同。C4信徒自認為是『爾撒的追隨者』,而C5信徒則自認為是『耶穌的穆斯林追隨者』,如同彌賽亞猶太人自稱為『耶穌的猶太追隨者』一樣。」[3] 威克理夫聖經翻譯協會的瑞克·布朗(Rick Brown)在他本人於2007年發表在IJFM的文章中宣揚「合乎聖經的穆斯林」。[4] 這些穆斯林指的是信奉聖經信仰並保留穆斯林身份的人。在同一篇文章中布朗將這些信徒與「次合乎聖經的穆斯林」相區分。
這些宣教學者建議穆斯林繼續留在伊斯蘭中。麗蓓嘉·路易斯(Rebecca Lewis)將「局內人」信徒定義為永久保留其社會宗教身份的人。[5] 約翰·特拉維斯(John Travis)持有一致的觀點,他將「局內人」定義為「非基督徒背景,接受耶穌為主和救主的、但保留其出生時社會宗教身份的人。」[6]
要清楚的是,這些「局內人運動」的宣導者談論的不僅僅是保留自己的語言或種族,或居留在出生時所在的群體中。新信徒還必須永久地保留這種社會宗教身份中的宗教成分。凱文·希金斯解釋說:
「在二十世紀下半葉,思想家如麥加夫蘭(McGavran)和蒂皮特(Tippett)開始推廣『群眾運動』這一概念。群眾運動的一個假設是,世界上許多地方的人共同決策而非單一個體做決定。這一『共同性』包括部落、種姓及其他類型的統一體。我使用的短語『局內人運動』不僅涵蓋了早期的『群眾運動』中的描述,並且將『宗教』加入到上述各種『共同性』或統一體的列表之中。」[7]
這些宣教學者中沒有任何一個人來自穆斯林背景。因此,當務之急是去考察穆斯林背景的人如何看待對「穆斯林」一詞的這個靈活解釋。
對「穆斯林」一詞的本土理解
到目前為止,歷史上沒有記載任何一個穆斯林宗教領袖或學者表示「穆斯林」一詞可包括敬拜基督的人。事實上,從穆罕默德時期到現今的整個伊斯蘭學術傳承,都表明「穆斯林」一詞的本意是排斥敬拜基督的人。無論穆斯林之間有何區別,他們似乎一致認同,一個信奉耶穌基督為主、神和救主的穆斯林已經離開了伊斯蘭的邊界,不再是穆斯林了。其主要的原因是,穆斯林的身份與穆罕默德的先知身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而穆罕默德禁止敬拜耶穌基督。
我已在我的博士田野研究[8]以及最近發表於國際前線宣教雜誌(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Frontier Missiology,IJFM)的論文[9]中詳細地探討了這一問題。我的發現是,伊斯蘭平信徒、伊瑪目,以及穆斯林背景的主耶穌的門徒(Muslim-background disciples of the Lord Jesus,MBDLJs)均認為,相信神(真主)以耶穌的形象來到世上的穆斯林就不再是穆斯林了。事實上在我採訪的40個人,包括20個MBDLJs以及20個穆斯林,其中有5個伊瑪目,這些人中僅僅有一個人,一位年輕的巴勒斯坦男士,認為這樣的人可視為穆斯林。這一研究樣本包含18個出生在不同國家的人。
「穆斯林」一詞是預留給那些相信所有先知、而「先知的封印」穆罕默德則是先知的頂峰以及不可或缺的一位的人。我訪問的一位南亞伊瑪目說,「當『穆斯林』一詞指代人群時,就意味著他們有意識地決定將伊斯蘭教義視為整體,而非對它做隨意挑選。如果你不相信穆罕默德是最後的先知,那你就不是穆斯林了。」[10]
一位西非的伊瑪目,他曾代表他的國家參加在麥地那舉行的國際古蘭經背誦競賽,如此解釋道:「當我們使用『穆斯林』和『伊斯蘭』這些詞的時候,我們要看這些詞在古蘭經是怎樣使用的。易卜拉欣(亞伯拉罕)和其他先知都是穆斯林。然而,從古蘭經的時間(以後),人們必須相信所有的書卷以及所有的先知。」[11]
對於語言因素,我採訪的一名巴勒斯坦伊瑪目如此說:「每個人都可以說自己是透過基督教的穆斯林,或者透過猶太教的順穆斯林。如果我是説英語者,那麼任何人都只能說他們順從God(神/真主)。然而,像安拉、穆斯林這樣的詞是不可譯的。『穆斯林』不可以作為名詞去翻譯,它只能作為一個術語、一個描述去翻譯。我認為問題在於翻譯。在英語裡面,你可以說「Muslim(穆斯林)」這個詞,並且說它是『順從』的意思。在阿拉伯語裡面,『順從』這個詞跟『穆斯林』則來源於同一個詞。」[12] 每一個地方和說著每一種語言的穆斯林都以自稱為『穆斯林』-而非使用『順從安拉的人』的一個本地語言版本自稱-證實了這一點」。
這些解釋清楚地表明,本土人士已經否定「穆斯林」能包括認同聖經對主耶穌基督描述的人這一選項。
結論
本系列第一篇文章提到了對「塔克菲里」的辯論,該辯論倡議限制「穆斯林」一詞的用法,因為這詞有大量的益處與保障。基督徒可以關注的旁觀者的身份看這一辯論,因為「塔克菲里」的擁護者已經流了太多人的血。
本文為系列的第二篇文章,在本文中我們處理穆斯林身份的概念,並進一步凸顯這一概念在基督徒宣教中的意義。總之,從歷史和當代本土理論的角度,「穆斯林」一詞不具備足夠的靈活性以致可用於包含基督的敬拜者。穆罕默德清楚且明確地禁止敬拜耶穌基督(如古蘭經5:72,5:116)。的確,伊斯蘭的創始人僅將耶穌尊為先知,並尊重其個人性預告(見古蘭經61:6)。
將「穆斯林」這詞抽離穆斯林本身,為它重新下定義,就如一些基督徒宣教學者所做的那樣,這些構成了從外而來的強加,拆毀了本土群體用於自我定義的標記。這樣的強加似乎不是一種符合聖經並有效的宣教方法。此外,受此鼓勵嘗試在信靠聖經中的耶穌之後保持穆斯林身份的人,他們的生活很可能會進入一種悲劇般的困惑狀態,並且使他人困惑。
因此,在屬靈的旅途中,穆斯林必須從永久保留穆斯林身份中脫離出來。發展以基督為中心的身份有賴於此。本系列的第三篇文章將以此為討論基礎,考察穆罕默德的中心性以及念誦清真言對穆斯林身份的意義。
注記:
1. Kevin Higgins, “Identity, Integrity and Insider Movements: A Brief Paper Inspired by Timothy Tennent’s Critique of C-5 Thinking,”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Frontier Missions 23, no. 3 (2006): 121. See also: http://ijfm.org/PDFs_IJFM/23_3_PDFs/Higgins.pdf. (Accessed July 24, 2017.)
2. Kevin Higgins, “Acts 15 and Insider Movements among Muslims: Questions, Process, and Conclusion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Frontier Missions 24, no. 1 (2007): 38, emphasis added. See also: http://ijfm.org/PDFs_IJFM/24_1_PDFs/Higgins.pdf. (Accessed July 24, 2017.)
3. Joshua Massey, “God’s Amazing Diversity in Drawing Muslims to Christ,”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Frontier Missions 17, no. 1 (2000): 7. See also: http://ijfm.org/PDFs_IJFM/17_1_PDFs/Drawing_Muslims.pdf. (Accessed July 24, 2017.)
4. Rick Brown, “Biblical Muslim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Frontier Missions 24, no. 2 (2007): 65-74. See also: http://ijfm.org/PDFs_IJFM/24_2_PDFs/24_2_Brown.pdf. (Accessed July 24, 2017).
5. Rebecca Lewis, “Promoting Movements to Christ within Natural Communitie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Frontier Missions 24, no. 2 (2007): 75. See also: http://ijfm.org/PDFs_IJFM/24_2_PDFs/24_2_Lewis.pdf. (Accessed July 24, 2017.)
6. Harley Talman and John Travis, eds. Understanding Insider Movements: Disciples of Jesus within Diverse Religious Communities. (Pasadena, California: William Carey Library, 2015): 8
7. Kevin Higgins, “The Key to Insider Movements: The ‘Devoted’s’ of Act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Frontier Missions 21, no. 4 (2004): 156. See also: http://ijfm.org/PDFs_IJFM/21_4_PDFs/Key_Insider_Higgins.pdf. (Accessed July 24, 2017.)
8. Fred Farrokh. Perceptions of Muslim Identity: A Case-Study among Muslim-born Persons in Metro New York. (PhD dissertation. Springfield, MO: Assemblies of God Theological Seminary, 2014).
9. Fred Farrokh, “Will the Umma Veto CITO? Assessing the Viability of Theological Deviation on Social Acceptability in Muslim Contexts,” vol. 32, no. 2 (2015): 69-80. See also: http://ijfm.org/PDFs_IJFM/32_2_PDFs/IJFM_32_2-Farrokh.pdf. (Accessed July 24, 2017.)
10. Ibid, 170
11. Ibid, 171
12. Ibid, 171
這篇文章翻譯自Fred Farrokh的在線文章「Identity Development and Transformation in Christ (2/7): Flexibility of the term “Muslim”」